全球见证(Global Witness)最新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巴西主要肉类贸易商的供应链条当中仍然存在大量的亚马逊毁林问题,而挪威船级社和致同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工作也漏洞百出,未能指出这些公司的毁林行为。同时,尽管这些肉类贸易商的破坏性做法被多次警告,但巴克莱、摩根士丹利、汇丰银行和桑坦德银行等大型银行仍继续为其提供资金支持。

全球见证于今日披露,国际审计机构挪威船级社DNV-GL和致同会计师事务所Grant Thornton 对全球三大牛肉生产商、总部位于巴西的JBS、玛弗里格Marfrig美丽华(Minerva的合规审核,在事实上让这三家公司的破坏性非法毁林行为披上了合法的外衣。全球见证首次对这些牛肉公司的审计工作进行系统性的分析,揭露了审计公司的失职,因为他们未能识别供应链中的毁林规模和频律。我们的调查结果表明,在2016年至2019年之间,与这些牛肉贸易商相关联的牧场中涉及的毁林面积足有成千上万个足球场那么大,这表明这些牛肉贸易商不但未能尽其法律义务,也违反了与巴西联邦检察官签订的不起诉协议条款。

JBS、玛弗里格和美丽华的环境破坏行为,甚至还得到了来自英国、欧盟和美国的主要银行的资金支持,分析报告指出,仅在分析期间,为这三家贸易商提供的资金达到近40亿美元。诸如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桑坦德银行、巴克莱银行、摩根士丹利、法国巴黎银行BNP Paribas、荷兰国际集团ING 和汇丰银行这些家喻户晓的银行集团似乎都未能对这些企业所暴露的毁林风险进行有意义的尽职调查,且无视多方警告,至今仍继续为这些公司提供资金支持。这些公司出售的牛肉也最终出现在著名的高街潮流店铺和品牌商的货架上,包括汉堡王Burger King森宝利(Sainsbury’s赛百味(Subway、麦当劳McDonalds、沃尔玛Walmart、家乐福Carrefour和雀巢Nestle,这使消费者面临着其购买的产品与亚马逊雨林遭到破坏息息相关的风险。

“全球见证的调查揭露了围绕工业化牛肉生产所形成的,因互为帮凶、视而不见和无所作为而共同编织而成的体系。而同样的体系存在于这三家巴西牛肉供应商全球供应链的每一个环节。” 全球见证高级亚马逊森林研究员克里斯•莫伊(Chris Moye)表示。“每个参与者,从饲养牛的牧场到巴西牛肉行业的巨头,他们在标志性银行的支持者、超市、进口商和快餐连锁店,所有这些不是亚马逊雨林的直接破坏者,就是亚马逊雨林破坏者的帮凶,而美国和欧洲的审计公司所开展的审计工作更是漏洞百出。”他继续说道。

莫伊补充说,“这些当事方不能声称自己不知情——为身处亚马逊雨林中心的牛肉供应链提供资金支持本身就是一项可预见的高风险业务,特别是这些客户自身的环境跟踪记录本来就非常糟糕,如JBS、玛弗里格和美丽华。如果银行未能开展适当的尽职调查,甚至从这些肉类交易商的破坏性活动中获利,那么他们也是问题的一部分。”

通过卫星影像、地理空间分析、前沿数据提取技术、公开获取的文件和线人采访,全球见证最新发布的调查报告《牛肉、银行和巴西亚马逊》发现:

  • 在2017年至2019年间,JBS、玛弗里格和美丽华从379家牧场中直接采购肉牛,而这些牧场在位于亚马逊流域的帕拉州(Pará)的非法毁林面积高达20,000个足球场大小
  • 这三家牛肉公司未能对其供应链下游的额外4,000家牧场进行监测,而这些牧场涉及的毁林面积估计高达140,000个足球场大小
  • JBS和玛弗里格采购肉牛的牧场主被巴西检察官提出多项指控,包括土地掠夺,与土著居民、土地权利活动家相关的侵犯人权行为,以及对失地工人运动代表的谋杀
  • 挪威大型审计公司DNV-GL及其美国竞争对手致同会计师事务所存在失职,声称JBS、玛弗里格和美丽华遵守了零毁林承诺,对它们从毁林地区进行大量采购的事实却只字不提
  • 作出零毁林承诺的主要银行未能仔细检查或质疑这些牛肉公司的审计报告或不良记录,反而继续为其提供资金

揭露这些发现之际,亚马逊正以惊人的速度被摧毁,从各个方面来看,不管是博尔索纳罗(Bolsonaro)政府下调了森林保护的力度,并在新型冠状病毒 (COVID-19)疫情期间减缓执法力度,还是亚马逊正值火灾季节,都已使得局面不能更糟。巴西亚马逊地区的毁林在2019年和2020年急剧上升,这两年创下自2008年以来最高的毁林率。这类毁林面积中高达70%是为养牛牧场清理土地所造成。据报道,巴西牛肉生产是整个拉丁美洲毁林所造成碳排放的主要因素。

莫伊称:“与这些造成亚马逊毁林肆虐的牛肉巨头相关联的审计公司、金融机构和零售商,都成为破坏这一至关重要生态系统和碳汇的助推者。在这过程中,千里之外的消费者和银行账户持有人也被牵连其中”。

“从牧场到消费者的购物车,巴西牛肉的供应链系统很成问题。我们的调查清楚表明,单方面依靠不受管制的私营部门采取自愿性的零毁林政策,并无法解决森林破坏及与之相关的人权侵犯行为。这可能导致亚马逊雨林的永久丧失。” 莫伊补充道。

保护热带雨林对于阻止气候崩溃,保护依赖雨林生存并捍卫雨林健康的当地社区和土著居民至关重要。此外,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极大地突出了保护诸如亚马逊这类生物多样性热点区域的重要性,以防止人畜共患疾病的传播。

在缺乏牛肉消费国的必要法律支持,以及欧美等金融中心的法律约束不力的情况下,银行、投资者、信用评级机构、进口商和超市可以继续从灾难性的毁林行为中获利,而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政府必须采取行动,并要求针对毁林风险进行强制性的尽职调查,以确保包括银行在内的所有企业都对自己在亚马逊毁林地区中扮演的角色承担责任。”

英国政府最近提出了一项立法草案,禁止大型企业使用某些与毁林有关的商品,并要求它们对供应链中的毁林风险进行尽职调查。然而,由于该草案并未涵盖金融业,因此只要这些产品的生产符合当地法律,这些企业便可以继续开展破坏森林的活动。欧盟目前正就欧盟供应链中毁林相关的潜在新规则展开咨询。全球见证呼吁英国和欧盟确保这些法律符合既定目的。

此外,全球见证也呼吁JBS、玛弗里格和美丽华采取措施,实现百分百的供应链透明度,使公众能够审查他们采购肉牛的牧场。在采取此类措施之前,任何金融机构或买家都不能信任这些自称已遵守与森林有关承诺的企业。

报告中涉及的所有牛肉公司、银行和审计公司均被征求对该报告发表评论(具体信息请参见如下编者注)。